【盾冬】Underwater 6
简介：宠物店老板盾x花店老板冬。双直男互掰梗
6
Napol的夏天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。一场暴雨过后，积压在低空的云层散开，阳光从云层渐渐扩散开的间隙里透出来。
Bucky推开店里的门走出去，阳光铺在身上的感觉温暖而舒适。他看了看对街的那家宠物店，此时店门口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。
Steve今天似乎本来就有休假的打算，Bucky昨晚去泡了吧，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，所以也没有仔细问Steve今天打算干什么。他撇了撇嘴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后悔。
拿出手机，他拨通了Steve的手机。
“嘿，你这个叛徒，竟然背着我偷偷放假。”
Steve似乎无奈地笑了一下：“也不知道是谁背着我偷偷去泡吧。”
“好吧。算我们扯平了。”Bucky耸了耸肩，“你在哪里？”
“市立图书馆……啊，这本你拿去看吧，我看过了。”
“嗯？”Bucky立刻听出了端倪，“你不是一个人吗？”
“不是。我和Sharon在一起。”
“……Sharon？谁啊？”
“就是上次你给我介绍的女孩儿，Sharon Carter。”
Bucky皱了皱眉，冥思苦想了好一阵，还是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。只是没由来的，他突然有些恼火：“想不到你出手还挺快。”
“你在胡说什么呢。”Steve笑了一下，“对了，你要过来吗？”
Bucky怔了怔，抬眼看了看天空，正午的阳光很刺眼，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。
“不去了。现在天气不错，我想回家晒被子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Bucky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编了个这么烂的借口，一时之间也没接上话，只能在Steve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挂断了电话。
几个孩子踢着足球在他面前跑过，飘过一阵欢快的嬉闹声。
他揉了揉鼻尖，竟然真的觉得有些孤单。
————
没有继续待在店里，Bucky还是回了家。车子在地下车库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，Bucky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，刚移开视线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，视线又转了回去。
Steve的车已经停在那儿不知道多久了，他靠在车门上看着什么书，一副在等人的样子。
也许是在等Sharon。Bucky想，他可能把Sharon带到家里了。
他呼了口气，把视线收了回来。
泊好车，Bucky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和Steve打招呼，而就在他生出这个念头的同时，Steve已经注意到了他，并且和他挥手打了招呼。
他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等Steve走过来，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笑着说：“我刚刚还以为你没看见我呢。”
Bucky没接上话，只好转移话题：“你怎么回来了，不是在图书馆吗？”
“啊……Sharon只是想跟我讨论一些问题而已。你不是说你要回来吗，所以我就提前离开了。”
“提前离开了？”Bucky眨了眨眼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父亲昨天寄来了几箱东西，今天刚到，现在放在警卫处那儿……”Steve笑了笑，“你介意帮我一起搬上楼吗？”
“…………当然…不介意。”
————
Steve的父亲从罗马尼亚寄来了两箱沉沉的东西，Bucky把手里的箱子放到地上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。
Bucky拍了拍手上的灰尘，直起腰，环顾一下四周，这才发现他搬过来几个月，今天竟然是第一次到Steve家里做客。
不过这也不能怪Steve，事实上Steve好几次邀请他到家里做客，但都因为和别的美女有约会而不得不拒绝了对方。
房子的装修简洁而清新，客厅里只放置着必要的家具，地上铺着白色的条纹木质地板，墙上贴着浅色的格子纹墙纸，一个造型可爱的挂钟钉在墙上。
“WOW，这……我听说只有gay才会把家里收拾得这么干净整齐呢。”
话一出口Bucky就后悔了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，他发现Steve不算是一个能开这种玩笑的人——果然，Steve微微蹙起了眉，像在思考又像在沉默，Bucky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觉得他失礼了。他刚要道歉，对方却开口道：“可是你家好像收拾得比我家还要干净。”
Bucky：“……”
空气安静了片刻，Steve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不得了的话，他眨了眨眼，有些尴尬地说：“抱歉。”
“……没事，你不需要道歉。”Bucky扯了一下嘴角，转移了话题，“……箱子里的是什么东西，挺沉的。”
“是李子。我父亲说很甜，想尝尝吗？”
Bucky眼角一动，没坦白自己喜欢李子的事实，只装作坦然地说：“我不介意你洗一点儿来尝尝。”
Steve忍不住笑了一下，他挑了几个形状色泽饱满的李子，拿进了厨房。
厨房里传来了水流声，Bucky在沙发上坐下来，爱丽丝摇着尾巴蹭他的腿。
挂钟上的时针刚好指向整点，钟上的小门打开，那只布谷鸟弹了出来，响亮地叫唤了几声才缩回去。
Steve从厨房里出来，把装有李子的果盆放到他面前。
Bucky朝他弯了弯嘴角，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放到嘴里。
“甜吗？”Steve边问边坐下来。
Bucky停顿了两秒才终于点了点头，这让Steve略微呼了口气。
“我帮你挑一些送给你吧，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。”
Bucky舔了舔指尖的汁水：“我以为你会送一点给那个叫……Sharon的女孩儿。”
“我早上问过她，她说不喜欢吃李子。”Steve揉了揉爱丽丝的脑袋，爱丽丝舔了舔他的手心，他笑了笑，俯下身开始在箱子里挑拣起李子。
Bucky撇了撇嘴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并不是很想八卦Steve和那个所谓Sharon之间的事情。他又从果盆里拿了一个李子，眼睛在客厅里随意打量着，然后他看到了沙发的角落里躺着的那本素描本。
Steve和他说着今天早上和Sharon去图书馆的事，他基本没听进去，不过还是时不时应和两声。他把屁股慢慢挪到沙发的角落，拿起那本素描本随意翻了翻。
素描本上大多是一些随笔，有城市的街景，或是小区花园，更多的是爱丽丝的画像，署名写的都是统一笔迹的“Steve Rogers”。Bucky摸了摸下巴，他得承认Steve很有这方面的天赋——至少在他这个普通人的角度看来这些作品都是极好的。他往后翻去，不知道从哪一页开始，这些画开始变成了蔷薇花。有时候只是一个版面，而更多的是占据了左右两个版面的蔷薇花，大朵大朵的蔷薇在纸上盛开，有好几朵的花瓣上还沾着几滴即将垂落的露珠。
Bucky看着那些画，忽然不知道做出一副什么表情来——每一幅蔷薇的页脚都画有一个他的cute版头像，每一个都是不一样的笑脸。这简直……
像是专门为他而画的一样。
他还想往后翻下去，素描本却突然被一双手合了起来。他抬起眼，Steve看着他，神色有些飘忽不定。
“……抱歉，我不是故意要动你的私人物品。”Bucky这回是真的觉得抱歉，但与此同时又觉得有些失望——他以为他和Steve不会见外到这个程度。
Steve抿了抿嘴：“抱歉，我不是……我没有在怪你。只是……好吧，你想让我帮你画一幅画吗？”
Bucky的心情由阴转晴，眼睛也随之一亮：“哦，你愿意为我画一幅画？那你可得画得认真点儿，我可是会裱起来挂在床头的。”
Steve微微一怔，然后笑起来。
“好。”
————
草草解决了午餐，Bucky坐在了窗边。阳光从他背后投射过来，在他周围打下了一层淡淡的光圈。
Steve坐在他的对面，他的神情十分认真，Bucky怀疑如果他不阻止他的话他可以就着这个姿势画一整天的画。
爱丽丝在Bucky的脚边安静地睡着了，两人都没有说话，舒适慵懒的午后，只有铅笔在纸页上摩擦的沙沙声。
Steve画画的速度不快，甚至可以说有些慢，不过很认真。他的眉头轻轻锁着，眼睛专注地追着铅笔勾勒出来的线条，像是在看待一个稀世珍宝。金黄色的阳光在他金色的头发上闪烁跳跃，带着一丝湿意的暖风吹进来，撩动盖在他前额的发丝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Bucky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，于是稍微换了一个姿势。他本打算过几秒钟缓一缓自己腰部的僵直再变回刚才的坐姿，但过了好一会，Steve都没有提醒他这个时候不应该乱动。
这时Bucky才像注意到了什么一样眯起了眼睛，仔细打量起了正专心致志地创作的Steve身上——此时对方的眉宇已经铺展开来，微微扬起唇角欣赏着自己笔触下生出的人，微微垂下的下巴与颈部构成硬朗的线条，结实健硕的肌肉撑起了身上的衬衫。
他很少这样仔细地观察一个男人，不过他想他现在必须得承认Loki说的话是对的，Steve确实是一个很帅气的人——在各个方面他都值得得到这个评价。
然而，那双低垂的眼睛没有一刻落在他的身上——
“好了。”Steve终于抬起头，湛蓝的眼睛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。Bucky抿着嘴提了一下唇角，一拍大腿站了起来，揉了揉发酸发胀的腰。
他很快走到Steve身后：“快，给我看看。”
Steve在肖像的页脚署上名字，把手上的素描本递给了他。Bucky拿着素描本端详起来——画上的人微微歪着头，半长的头发微卷着，因为是素描，所以没有太多色彩的衬托，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受到那些发丝之间透出的柔软。那人唇角微微上扬，眼角因为标志性的微笑而浮现起细细的笑纹，目光柔软而坚定。
Bucky一瞬间有些回不过神来，他不知道，原来他在Steve心中是这样……温和的一个人。
“画的很棒，谢谢。”Bucky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Steve的目光带着内敛一般的闪烁：“如果你愿意的话……你可以带回去。”
“我可没打算把他留在这儿，我说过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墙头的。”Bucky给了Steve一个wink，话锋一转，像是随意问起，“不过刚才你画我的时候，为什么不看着我？”
Steve倏地怔了怔，像是一时语塞，看了他半晌，才说：“我在……用我的眼角余光看着你呢。”
Bucky毫不在意地点点头：“OK。”
Steve看起来有些无所适从，好半天才又问：“那你……喜欢这幅画吗？”
Bucky朝窗外看了一眼，外面阳光灿烂，天空蔚蓝高远。
他的视线从画上离开，抬头一笑：“当然。”
TBC
